“咚咚鏘,咚咚鏘……”勝利的鑼鼓在交城上空回蕩著,“嘀嘀嗒,嘀嘀嗒……”歡慶的嗩吶在呂山中縈繞著。交城縣各個山莊村頭,大街里,場坪上,到處都是沸騰的人群,到處是高蹺隊,花鼓隊,秧歌隊,旱船隊,人們盡情地唱啊,跳啊。
“熱烈慶祝抗日戰爭的偉大勝利!”“八路軍萬歲!”“共產黨萬歲!”“毛主席萬歲!”的口號聲如陣陣春雷,響徹長空,震撼大地。這是憋在人們心頭整整八年的心聲啊!
然而,當日寇投降的消息剛一傳出,在美帝國主義的支持下,獨夫民賊蔣介石認為時機已到,就撲下峨眉山,妄圖吞食人民用鮮血和生命換來的勝利果實。他一面打起“避免內戰”的和平幌子,玩弄政治欺騙的陰謀,一面暗中調兵遣將,準備發動全面內戰。
在這時局發生偉大歷史轉折,路線斗爭、階級斗爭極其復雜的形勢下,年僅二十四歲的華國鋒同志擔任了交城縣委書記、縣大隊政委,這是一副多么重的擔子啊!
在復雜的斗爭面前,華政委習慣于學習馬列著作和毛主席著作。這天晚上,他坐在油燈下,翻開毛主席最近的次講演稿《抗日戰爭勝利后的時局和我們的方針》,“必須清醒地看到,內戰危險是十分嚴重的,因為蔣介石的方針已經定了。華國鋒同志用毛主席的教導,冷靜地分析形勢。他從交城分析到八分區,從八分區又分析到晉綏、全國;分析了我們,又分析蔣介石、閻錫山。蔣介石能要和平嗎?這個極端反動極端殘忍的家伙,過去打了十年內戰;在抗日戰爭中間,消極抗日,積極反共。這樣的一個法西斯獨裁分子能要和平,那不是天大的笑話嗎?毛主席的論述,給了華國鋒同志敏銳的洞察力。他看穿了蔣閻反動派散布和平空氣是為了蒙蔽人民,以贏得發動內戰的時間。毛主席尖銳地指出:“蔣介石對于人民是寸權必奪,寸利必得。我們呢?我們的方針是針鋒相對,寸土必爭。”毛主席制定的“針鋒相對,寸土必爭”的英明決策,指明了抗日戰爭勝利后我黨的根本方針。
一天晚上,在沙溝村,華國鋒同志親自主持召開了交城縣委擴大會。會上,華政委精辟地給同志們分析形勢,揭露蔣介石、閻錫山的和談陰謀。他揮動有力的手勢,說:同志們,抗日戰爭勝利了,但和平并未到來,戰火仍在燃燒!蔣介石明里下令我八路軍新四軍“原地待命”,暗里卻下發剿匪手本,密令中央軍進攻解放區。蔣介石命令閻錫山以十個師的兵力進攻我上黨解放區。閻匪竟無恥地勾結日偽,內外夾擊我抗日主力部隊,妄圖以一把刀子插入我上黨,分割我太行、太岳兩解放區,然后把我主力逼到山區消滅掉!以便影響全國戰局,壓迫我黨屈服。這就是蔣閻假和談真內戰的真相。
一席話引起了縣委同志們滿腔義憤,人們紛紛議論開了。年輕的民兵大隊長拍桌而起,氣憤地介紹起他們接收交城鬼子據點的情況。前天晚上,兩個區的民兵大隊,配合地方武裝,乘著月黑天,一溜小跑奔向交城。快半夜了,隊伍接近了交城據點的鬼子炮樓。大隊長正要喊話,突然傳來一個公鴨嗓的喊叫:
“干什么的?”
“我們是交城游擊隊,奉命接收鬼子據點。”大隊長義正詞嚴地說。
“你們來晩了,這炮樓已經姓閻了。”那個家伙嚎叫著。
“什么,炮樓成閻錫山的了?”民兵議論紛紛。
日本鬼子投降時,閻錫山還躲在晉西南的山溝里,怎么來得這么快呢?一些人半信半疑。可是乘著月光朝炮樓望去,只見炮樓頂上的日本膏藥旗不見了,在秋風中顫抖的卻是一面蔣介石的狗牙旗。
民兵大隊長介紹到這里,再也壓不住滿腔怒火,說:“原來日本鬼子剛投降時,閻錫山就和日寇、偽軍勾結上了,這不明明是奪取咱們的勝利果實嗎?真卑鄙!”
一個區委委員譏諷地說:“你還不知道吧?太原城里還有一條新聞。”說著,他拿起一張報紙高聲念道:“新舊漢奸親如一家,日偽閻和平共居。”
一個老區長喘著粗氣,說:“對這幫吃人的豺狼,不能客氣,只有一個字,打!”
“對!”華政委以洪亮的聲音肯定地說。他順手指著墻上的地圖說:“你們看!”大家順著他的手勢看去,只見閻匪占據了我八分區的所有縣城和交城縣的一些重鎮,在太原以西設下百里防線,石千峰、古交、河口一帶都駐上了重兵直逼我八分區交城山根據地,大有吞下整個八分區之勢。
同志們看了,一個個心里冒火,蔣介石、閻錫山已經把殺人刀架在我們脖子上,嘴里還一口一個“和平”,一口一個“民主”,多么卑鄙,多么陰險!
看著大家那滿面怒色,華國鋒同志堅定地說:同志們,毛主席為我們制定了無比正確的方針:“針鋒相對,寸土必爭”,只要我們認認真真地執行毛主席這一偉大方針,一定能在交城縣這塊土地上挫敗敵人的內戰陰謀。
然而,正當交城人民貫徹縣委擴大會議精神,掀起備戰高潮時,黨內機會主義路線頭子劉少奇卻拋出“和平民主新階段”的修正主義路線,鼓吹“抗戰結束了,應該是和平建設”,公然宣稱“國革命的主要斗爭方式,要由武裝斗爭轉到非武裝的、群眾的、議會的斗爭形式”,主張“裁軍”,把人民軍隊整編成“國軍”,然后到國民黨政府中去做官,同美蔣反動派“合作建國”。
這天,上級在杏花村召開會議,傳達這些“指示”。華國鋒同志聽了,神情異常嚴肅,這不是和毛主席的指示唱反調嗎?華國鋒同志義正詞嚴地指出:同志們,抗日戰爭勝利后,炮聲天天不斷,戰爭根本未停。蔣介石鼓吹的“和平”,是煙幕,是政治欺騙。他們正陰謀發動全面內戰!在兇惡的敵人面前,“人民的武裝,一枝槍、一粒子彈,都要保存,不能交出去”。說到這里,華國鋒同志那炯炯有神的眼睛,閃爍著堅定的光芒,激昂地接著說:敵人不徹底消滅,和平就不會到來,我們要按著毛主席的戰略決策,和敵人“針鋒相對,寸土必爭”!
這鏗鏘有力的聲音,震動了整個會場。同志們把敬佩的目光投向華國鋒同志,由衷地感到這位年輕的縣委書記立場堅定,旗幟鮮明。同志們表示,堅決和蔣閻反動派作針鋒相對的斗爭。
在這次會議上,華政委以無產階級大無畏的氣魄,勇敢地捍衛了毛主席的革命路線,和機會主義路線針鋒相對,頂住了“裁軍”、“和平”的逆流。
當時駐在交城的我軍主力,為了更有效的打擊敵人,暫時撤離了。在敵強我弱的情勢下,交城縣委發出了堅決發展人民武裝,擴大解放區,加快軍火生產,動員人民參軍參戰,保丁護糧的號召。華政委親自擴編了交城縣大隊,各區也成立或充實了武工隊,加強了民兵基干隊。全縣迅速掀起備戰高潮。
接著,華政委根據毛主席“凡能爭得者應用全力爭之”的英明指示,決定武工隊立即出動,奪取閻匪力量薄弱的平川重鎮開柵。
開柵鎮,位于交城西側二十里,有一千多戶,五千多人,直是日寇據點,日偽漢奸極為囂張。現在日寇剛剛撤離,閻匪立足未穩,武工隊乘虛而入,迅速打入了開柵鎮。武工隊按照華政委的指示,分成三個組,暗中串連,分別發動群眾。他們通過調查,抓起了罪大惡極的地主漢奸維持會長,讓苦大仇深的雇農倒苦水,訴冤仇,一下子把群眾對地主惡霸和偽政權的仇恨激發起來了。接著,武工隊趁熱打鐵,進行了減租減息,建立了黨的組織,成立了政權。
奪取開柵鎮的勝利,對全縣開辟新區鼓舞很大。各區的武工隊在民兵游擊隊的配合下,開進平川,鋤奸反霸,減租減息,建立村政權。很快,平川大部分地區回到人民手里。
一九四六年夏天,蔣介石發動了全面內戰,調動大量軍隊向我解放區壓來。閻錫山在晉中也開始了向我大規模的進攻。閻匪主力集中在八分區,企圖吞食八分區根據地,消滅八分區駐在交城的黨政軍機關。一時八分區前哨的交城縣,形勢異常緊張。
對于蔣介石的全面內戰,交城人民是有充分準備的。縣委發出了“緊急動員起來,組織一切力量,堅持和閻匪斗爭,堅持游擊戰,阻敵深入,保丁護糧,保衛山區根據地,奪取自衛戰爭的勝利”的號召,全縣人民立即組織起來,武裝自衛聯防作戰,整個交城縣森嚴壁壘,眾志成城。華政委親自帶領縣大隊,到根據地的最前哨東社,迎擊敵人。
這天拂曉,二百多閻匪軍分作南北兩路,悄悄地對我東社根據地進行包圍。善于掌握敵情的華政委率武工隊和民兵配合主力部隊作哉,對閻匪南北兩路之敵實行了反包圍當北路敵人剛剛接近距東社二里的黃泥村,就遭到我軍的截擊。南路敵人見北路進攻受阻,仗著人多勢眾,渡過文峪河,直撲黃泥村,企圖從我背后包抄。這些蠢敵自以為得計其實華政委早就率領著縣大隊在文峪河旁等著他們了。敵軍剛一上岸,華政委立即率領戰士發起了攻擊。敵人情知中計,慌忙掉過頭來迎戰,不料背后又挨了黃泥村民兵的陣猛打。文峪河邊,硝煙彌漫,彈雨橫飛。華政委帶領戰士越打越猛,敵人在包圍圈里像被打懵了頭的兔子,東奔西逃,結果被我全部消滅。北路之敵也被打得丟盔卸甲,狼狽逃竄。敵人妄圖偷襲我根據地東社前哨的陰謀遭到慘敗。
閻匪在武裝進犯的同時,還大肆搶掠解放區的糧食,妄圖讓解放區的人民在饑餓面前屈服。交城縣委早有準備,大搞空室清野,轉移糧食、物資,不給敵人留一點東西。這年冬天,一個北風呼嘯的夜晚,華政委正指揮著民兵在武家莊轉移十幾萬斤公糧,忽然接到情報,盤據在東大嶺的閻匪出動了兩個連的兵力,到武家莊搶糧來了。當時,能參戰的民兵只有二十多個,大批公糧還未運走,通知部隊已來不及了,情況十分危急。
大家把焦急的目光投向了華政委。華政委十分沉著,經過一番深思熟慮,想出了一個智退敵兵保護公糧的巧計善于做群眾工作的華國鋒同志,馬上派人到附近的麻會、周山莊、營立等村發動群眾,迅速把公糧分散轉移到麻會以上的村里堅壁起來。接著,華國鋒同志迅速地安排村里群眾轉移上山,同時又指揮民兵在閻匪必經之路的營立村里布下地雷陣,在村后的山梁上埋好電桿,拉上鐵絲在山口上,還架起了幾門土炮,派十幾個民兵穿上解放軍的服裝守衛著。然后把手一揮:“跟我來。”在多年的戰火硝煙中,戰士們對華政委無比信賴。現在見華政委那鎮定自若的神色,又見這一切巧妙的布置,心中都明白了七八分,充滿了勝利的信心。
當民兵剛剛隱藏好,敵人張牙舞爪地撲過來了。閻匪剛接近武家莊時,發現村邊山梁上,電話線縱橫,大炮屹立,隱約可見我軍戰士正在警惕地守衛著。匪兵一見,以為遇到我正規部隊。被打怕了的敵人嚇得魂飛膽破,唯恐被圍,掉頭就退。突然,山上槍聲大作,民兵虛張聲勢,大喊殺聲,敵人更以為中了埋伏,一個個撒腿就跑。這時,地雷在敵群中開了花,閻匪被炸得血肉橫飛。這場保糧戰斗在華政委的指揮下,化險為夷,巧妙取勝。
一次又一次的慘敗,閻匪惱羞成怒,時刻伺機對我解放區實行瘋狂的報復。
華政委得知情況后,立即召集縣大隊和交文支隊的領導開了緊急會議,制定了作戰計劃。縣大隊和交文支隊連夜出發,埋伏在睦聯坡和尖尖塔下的山腰,布下天羅地網
快到天亮了,只見一個木桶般的閻匪慌慌張張地走在隊伍前面,槍上挑著一個招魂幡似的狗牙旗,后面跟著一群長短不齊的、服裝雜亂的亡命徒。這幫家伙剛進入我伏擊圈,我們的機槍、步槍一齊怒吼,子彈像暴雨似的射向敵群。報仇隊被這突如其來的打擊嚇得驚惶失措,慌忙應戰。這時,縣大隊立即向敵群沖去,交文支隊則迅速從一側包抄過來,刀光閃閃,殺聲震天。報仇隊遭我兩面夾擊,狼狽向上白泉方向逃竄。戰士們乘勝追擊,打死了匪首康守賢,報仇隊被消滅大半。這次粉碎閻匪進攻的勝利,交城縣的人民武裝聲威大震,閻匪嚇得心驚膽寒,再也不敢輕易進攻我解放區。
由于華政委堅決執行毛主席“針鋒相對,寸土必爭”的偉大方針,頂住了黨內“和平民主新階段”的錯誤路線,和閻匪槍對槍,刀對刀地堅決斗爭,交城縣的武裝斗爭取得了個又一個的勝利。人民武裝有了發展解放區不斷擴大,越來越鞏固。交城縣人民滿懷勝利的喜悅,迎接偉大的土地改革運動,迎接全國的大反攻!
備 注:該文摘自解放軍文藝出版社1978年5月出版的圖書《華主席在戰火紛飛的年代》。